雌鲸湾_【番外六明天见】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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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【番外六明天见】 (第5/6页)

下方把食物送进嘴里,手腕细得像能掰断,掌缘处结痂的伤口似乎有了感染的迹象,红肿范围比前几天更大。

    身上还不知道被人打成什么样子。特伦蒂抓住穆尼的手腕,拉到眼底细细端详。穆尼没有反抗,只是将餐盒放到一边,侧身偎地,往前挪了些,将滑落至手肘的衣袖又盖了回去,遮住小臂。特伦蒂横起眼皮打量他,说‘化脓了。’

    穆尼听不懂她的意思,困惑地歪了下脑袋。

    ‘你家里还有人么?’特伦蒂用一侧手肘支撑地面,打开背包顶部的储物格,取出医疗应急箱,‘亲戚呢?也没有么?’

    他一个字儿都听不懂,却对自己全无防备,真是个莫名其妙的男孩儿。特伦蒂用酒精擦手,复又擦洗野战刀的刀刃,托起穆尼的手掌,用棉签蘸取碘伏,为他清理患处消毒,提醒道‘疼。’

    飞薄的刀尖挑破痂痕边缘,渗液随即涌出。穆尼赶紧闭眼,偏过头去,又忍不住偷偷地想看。特伦蒂用刀尖将他的痂皮揭开一点,使伤口扩大,把脓液挤出来,随后用碘伏擦洗,抹上抗生素,最后敷上水凝胶。穆尼显然对这种透明的、胶状质地的敷料很感兴趣,摸摸、闻闻,研究半天。特伦蒂掀开他的袖子,准备查看前几天的鞭伤,穆尼猛的缩手后退。

    ‘谁会知道?你的神不在乎你,更不在乎有没有丈妇以外的女人看你的身体。’特伦蒂无所谓地擦着刀。片刻之后,她重新整理医药箱,摆了摆手。在无流区,十几岁的男孩儿已经算个人了,他这样的反应也正常,特伦蒂不想勉强他,何况药品是珍贵的资源。

    原本她以为穆尼对她放心了,就不会再来探视,可次日凌晨,那团暗红的小身影如期而至,在洞口探头探脑、摸摸索索地往里瞧。特伦蒂将目光投向他,他往后缩,就好像有谁在陪他玩躲猫猫似的。特伦蒂眯起一只眼,并起双指,瞄准,‘砰’,穆尼从岩壁后欢快地跑出来。腿还是瘸的。

    他带来几本连环画,很无聊,都是宗教故事。特伦蒂只是大概翻了翻,随手搁在地上,穆尼对她的举动颇有微词,爱惜地捧起书,拂去沙砾,跪在原地双手合十,似乎是在跟他的神道歉。那之后他转过身,叽里咕噜地说个不停,特伦蒂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,做了个‘zip  it(闭嘴)’的手势。穆尼疑惑地歪过脑袋,眼珠子乱转,很快又开始喋喋不休。

    小孩儿可能没见过拉链。特伦蒂懒得搭理他。

    “在那之后,你们的关系变好了吗?”

    “大部分时间里,我和穆尼都各干各的,相安无事。穆尼坐在洞口卷烟,帮我望风。他挺有语言天赋的,在外头学了些通用语,一回来就跟我说。无非只是些问好的话,‘天母保佑’、‘早上好’、‘明天见’之类的。有时能听懂,有时也听不懂,或许根本不是通用语,他当成通用语给学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之间有过交流吗?”

    交流…特伦蒂舔了舔唇,别开目光。穆尼连连踩她的脚,不肯让她说。

    第四周的时候,她能站起来了。或许是预感她就要离开,穆尼的心情变得有些低落。那天夜里,他带着自己的晚餐,如常在明月初升时来到海蚀洞。特伦蒂注意到他的步态,与前几天相比并没有好转,反而更糟糕了。疼痛变得无法忍耐,特伦蒂给了他一片阿莫西林,他拒绝了。

    对于那之后发生的事,特伦蒂和穆尼显然有着完全不同的理解。他只是个小孩儿,特伦蒂看待他的目光无异于看待三个月的幼猫。他还那么弱幼,那么稚嫩,身板儿小小的,十三年的人生几乎等同于没有开始。特伦蒂对他的情感更类似于某种权责之内的同情:这样年纪的孩子,应该睡在高耸的玩偶与棉花堆里,应该被mama拥抱着亲吻额头。可是穆尼呢?

    他的身体苍白,瘦得几乎没有一点rou,凸起的关节触目惊心,青紫的鞭痕层层迭迭,百般狼藉。他只一味靠着紧咬牙关来抵御骨rou缝隙间的疼痛,又或许他早已习惯忍受痛苦。特伦蒂皱着眉为他检查身体,用手背试探他的额头,她为这个孩子的处境而愤怒。所有的灾难、噪杂与纷乱都作用在他单薄的身体上,特伦蒂不忍贸然开口说出任何一句话,她甚至感到困惑,困惑这无辜受累的孩子为什么不恐惧、不抱怨。穆尼的身体让她失去了游戏的全部兴趣,就连扣动扳机都变得索然无味。她将手搭上穆尼的腿根,沿着恢复不良的伤口摸索那些红肿的、凸起的斑块,轻轻施压。幸好,不是很严重,局部没有液体渗出,不需要切开引流。

    ‘我很快就长大了。’

    特伦蒂的动作没有停顿,甚至没看穆尼一眼,以免从他稚气未脱的目眶轮廓中窥见什么苦涩而guntang的秘密。她懒得去向穆尼解释什么世智、伦理、文化差异和适婚年龄之间的关系,战乱地区的人早已退化成兽,反正漂亮男孩儿都会长大,提前享用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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