玲珑月_浮梁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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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浮梁 (第3/8页)

低地说:“您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。”

    茅以升和蔼地点头:“可以,可以。”

    说着,又拍露生的肩,手中的笔却没停下。这个房间是从前账房们用的,笔墨纸砚都齐全,朝北开一扇什锦窗,外面就是一平如镜的莫愁湖,和错落摇曳的柳影花枝,从前露生也来这房间,有时写写画画,为的就是这里入画的景致。现在账房们早辞了去,书桌还留着,一灯相照,外面的景致也留着,听得见湖水微微起伏的声响。

    露生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,和茅博士在一起,让他有奇异的、平静的感觉。此时此刻任何一个人或者事都难免让他触景生情,茅以升却不一样,他有充分的忙碌的理由,又有足够的礼貌和关怀,使他处在一个恰如其分的位置上,既不至于使露生孤独,又能平稳地避开他的伤心,还使他产生羞愧的心,不得不快速地脱离哀愁的情绪,因为在这些学术大师的面前你很难尽情放飞自我而不觉得丢脸。

    爱是一种多么有意思的东西,它常常和我们人生的遭遇、国家的遭遇、时代的遭遇,息息相关,但它却能使我们忘却民族和时代,为了自己的小世界而歌哭啼笑。我们单薄的心中装不下太大的议题,于天下而言,匹夫只能有责,却不能够个人承包整个天下,爱就是让我们从如此巨大的压力中缓解出来的东西,当我们问自己,眼泪何时停止?我们总要给自己一个理由——为了这个绝望的时代哭泣、为了这个多难的民族哭泣,那这场眼泪恐怕是要长流十年也不能止住了,若是为了求岳而哭,为了他那一句两句的糟心话哭,这却好说得多了。

    他哭了一天,出于自我保护的心态,避开了王亚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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