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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选择有过一丝懊悔遗憾。

    他只是在惋惜，为什么不能让这时间再长些，再长些，长到他能跟他一同走完。

    他的这些思绪怅恨，顾长离已经无缘得知，后者的思绪正在飘远，渐起像是已经脱离了老朽的躯壳，深深望向了这片天地。

    不，不是这个世界。

    被漫长漫长光阴掩盖，或是被其主人刻意遗忘的记忆碎片如涨潮时分的海岸，无法遏制地蔓延。

    汽车，飞机，钢筋铁骨的建筑，漂亮的母亲，严肃的父亲，和父亲如出一辙的兄长，那一群狐朋狗友……

    熟悉而陌生的事物，最早的最熟悉的家人。

    他行过无数的地方，看过无数的风景，流云变换，花开花落，却始终没有见到最想念最渴望的故乡。

    恍然如梦。

    “举头见日……不见长安……”（1）

    顾长离最后的话语细如蚊吶，并不曾叫崖生听闻。

    若是真正被他听见了——

    长安何意，此句何意，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知晓。

    那个人终究只是一名过客。

    第23章

    顾长离是在一阵肌rou酸痛的感觉中逐渐清醒的。

    不得不说，这样的感觉其实颇为奇妙。

    特别是在不久前自己仍然是一位年寿已至，日薄西山的枯朽老者，正躺在床上听着死亡的步伐渐渐逼近，一点点感觉到世界转暗知觉消散，结果就在彻底陷入黑暗一切终焉的时候———他忽然醒了？

    他强撑着身体从柔软的床榻上缓缓坐起，混沌一片的眼前浮现出周围的环境，雪白的墙壁，堆满课本和其他杂志漫画的书桌，屏幕兀自亮着的台式电